德国联邦议院选举初步计票结果9月25日凌晨出炉,总理默克尔领导的联盟党获得33%的选票,保持联邦议院第一大党地位。
如无意外,执政已达12年的默克尔将第四次出任总理。
自2005年默克尔上任以来,德国虽历经国际金融危机、欧债危机和难民危机的冲击,但却没有乱了方寸。
相反,德国驶入了增长快车道,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也大幅提升。
默克尔的执政成绩有目共睹,但也在难民政策等问题上饱受争议。
她有坚定的政治信念,在动荡不安的世界中捍卫自己的理念,展现出非凡的韧性和领导力。
她不仅是德国人的“母亲”,还被称为“将欧洲扛在肩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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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格拉到默克尔
1954年7月17日,默克尔出生在德国汉堡,原名安格拉·多罗特娅·卡斯纳。
她的父亲是一名新教牧师,母亲曾经是英语和拉丁语教师。出生6周后,她随父亲迁往距柏林约80公里的原东德小镇滕普林。
安格拉从小就表现出出色的学习能力和语言天赋。滕普林是前苏联在境外的重要军事基地,安格拉利用这个机会与苏军士兵聊天练习俄语。
读八年级时,她参加全国俄语竞赛并成为女生组冠军,获得到莫斯科旅游的奖励,并在那里买了一张英国披头士乐队的唱片。
安格拉后来考入莱比锡大学物理系。在大学里她成为学生会的组织者,还在一家酒吧兼职当服务员。
据她回忆,她第一次体验“资本主义”,就是在酒吧里售卖威士忌和樱桃鸡尾酒。
1974年,在一次去苏联参加青少年交流活动时,她结识了早已注意她很久的同学乌尔里希·默克尔,并最终接受了他的追求。
1977年9月,他们在滕普林结婚,安格拉接受夫姓,从此成为“默克尔女士”。
5年后,这对夫妻离婚了。他们是真爱吗?
多年后默克尔女士被问到这个问题时说,当时东德人结婚都很早,而且结婚后还能分到房子,他们并没有足够长的时间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然而默克尔先生的回答却是:“当然是(相爱的)。”
耐人寻味的是,离婚后,默克尔还是保留了前夫的姓氏。
默克尔后来进入原民主德国科学院物理化学中心研究所工作。
1986年,她在博士论文致谢中提到了当时研究所的同事约阿希姆·绍尔博士。1998年,默克尔嫁给了绍尔。
默克尔与绍尔
再婚后的默克尔并没有改姓绍尔。如果有人遇到柏林洪堡大学量子化学家绍尔教授,千万不要叫他默克尔先生!他被这样称呼过,结果当然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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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权力 坚持信念
1989年,时年35岁的默克尔正式加入东德“民主觉醒运动”,步入政界。
从原民主德国政府的副发言人,到统一后的德国部长和反对党主席,再到2005年当选德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理,默克尔稳步走到德国乃至欧洲的权力中心。
默克尔与政治导师、前总理科尔
一些评论家认为,追求权力和坚持信念这两个看似矛盾的特质,却集中体现在了默克尔身上。
默克尔在总理府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幅俄国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画像。虽然她的官方传记作家不愿对此过度解读,但还是写道:“默克尔像叶卡捷琳娜女皇那样在政治上遵循启蒙主义的精神,也会为了扩张权力而不惜玩弄权术。”
欧债危机时,默克尔在援助希腊计划上的“故意”迟疑以及设计让欧盟其他成员国接受德国方案的做法,让已故德国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感慨她深谙马基雅维利的权力之道,并将她称为“默基雅维利”。
默克尔坚持自己的价值观和原则,这一点在她处理难民危机的方式上体现得淋漓尽致。2015年夏,默克尔参加一个电视节目时,一个巴勒斯坦女孩说想继续在德国生活。但默克尔却回答她可能做不到。
女孩听到后哭了,默克尔安慰她,但没有收回自己的话。虽然很多人批评默克尔无情,但女孩却说:“如果她不诚实,我受到的伤害会更深,我喜欢诚实的默克尔女士。”
然而面对大批从战火和恐怖阴影下逃生的难民,默克尔决定开放德国边界。她向反对接纳难民的示威者说,德国有道义上的责任帮助这些难民。
百万难民的到来导致了德国安全形势的恶化和默克尔支持率的骤降。默克尔遭到邻国的批评和盟友的决裂威胁,还被指责“正在毁灭德国”,但她却不愿意为避免政治风险而改变自己的政策。
她在2016年的新年致辞中说,希望未来这个国家的国民是自由、富有同情心和向世界开放的。
一些对默克尔持批评态度的媒体开始赞扬她的勇气。英国《经济学人》曾评价:“在这场欧洲没有任何值得骄傲之处的难民危机中,默克尔的领导是一个闪亮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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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次访华 学做宫保鸡丁
担任德国总理12年来,默克尔跟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先后10次访问中国,成为访华次数最多的外国领导人之一。中德关系也步入了“最好时期”,双边关系提升为全方位战略伙伴关系。
北京、上海、南京、西安、广州、天津、成都都留下了她的足迹。2010年7月17日,默克尔在访问西安期间度过了56岁生日。在大唐芙蓉园的早餐会上,默克尔收到了一个寿桃。
据默克尔的传记作家柯内琉斯记载,在那次访问中默克尔认识了中国的多位省长。默克尔在德国大使馆的晚宴上向省长们问了一个问题:晚上睡觉前想什么,醒来后想的又是什么?
省长们的回答很具体,他们想的是人们的就业问题、背井离乡的农民工的压力、地区的安定团结、环保等等。
默克尔大吃一惊,她很少有机会听到这些。柯内琉斯提到,这一天晚上,默克尔真正领略到中国之大。
2014年7月,默克尔在访华期间去了成都。她来到神仙树农贸市场,买了郫县豆瓣、辣椒面和八角香料。她还去一家川菜馆向大厨学习如何制作宫保鸡丁,她把作料记下来,后来为丈夫做了一顿据说还不错的宫保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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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母亲和她的“新德国”
12年来,默克尔在应对各种危机中锻炼得愈发老练,德国人民似乎也已习惯她的领导。
一些德国人感觉默克尔熟悉得像一个家庭成员,还送给她一个昵称——Mutti(妈妈)。默克尔也展现出她作为家庭主妇接地气的一面,今年8月她向媒体透露了自己怎么做德国家庭的传统菜肴土豆汤。
得益于顾问团队的精心设计,默克尔被打造成一个传统的母亲形象,照看着她的孩子(德国人或欧洲人),防止他们误入歧途。
英国政治评论家马修·库弗特鲁普说,在某些方面,默克尔就像是战后“新德国”的化身,她所代表的德国与人们固有观念中那种“血与土”的民族主义已大不相同。默克尔也希望有一个强大的德国,但应该是一个通过不同方式展示实力的国家,而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帝国。
这个观点解释了默克尔为何不顾反对声音决定接纳难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回答:一个并非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总理能在乌克兰危机的斡旋中俨然成为西方世界的代表。
虽然时代背景已经大不相同,但“新德国”还要继续面对“老德国”曾面对的难题——若要融入欧洲,德国过于强大;若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国,德国又太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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