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9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主持例行记者会,有记者问到,据报道,韩国统一部发言人昨天表示,韩方将与朝方协商,发表宣布结束两国战争状态的宣言,构建半岛永久和平机制。中方对此有何评论?
华春莹回应称,中方认为,按照“双轨并进”思路同步推进半岛无核化与建立半岛和平机制,是彻底解决半岛问题的有效办法中方支持半岛早日结束战争状态,有关各方合力构建半岛和平机制。作为半岛问题当事方,中方愿为此发挥积极作用。
傅莹万字长文节选:朝鲜战争从法律意义上讲并未正式结束
考察朝核问题的根源,需要追溯到对朝鲜战争的战后处置。这场战争从法律意义上讲,至今没有正式结束。
(资料图片)1953年7月27日,在朝鲜板门店,朝方代表团首席代表南日大将(右侧)与美方代表团首席代表哈利逊中将(左侧)在《朝鲜停战协定》及其附件和临时补充协议上正式签字。
1953年7月27日,以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为一方,以联合国军总司令为另一方,双方在板门店签署了《朝鲜停战协定》和《关于停战协定的临时补充协议》。但是那只是一纸停战协定,而非和平条约,也就是说,相关国家虽然休战了,但仍处于战争状态。这是朝鲜半岛局势长期以来稳定不下来的重要根源之一。
停战协定签署之后,以北纬38度线为军事分界线,朝鲜半岛一南一北继续处于分裂状态。南方即大韩民国,得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扶持,北方即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其背后则是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阵营,朝鲜半岛成为全球冷战和美苏争霸的前沿。在美苏对峙相对处于均衡的情况下,朝鲜半岛在相当长时间内基本上是平静的。
战后朝鲜半岛军力部署基本上是南方占优。美国在韩国保留了驻军,并于1957年起在韩部署了包括战术核武器在内的一系列进攻性武器。上世纪90年代初,随着美苏核裁军倡议的实施,美国全部撤出在半岛的核武器,改由美军在美国本土和太平洋总部辖区的核力量承担对韩国的核保护义务。
冷战初期,面对巨大的外部生存威胁,朝鲜选择主要依靠苏联获得安全、经济和能源的保障和支持,并在苏联的帮助下进行有限的核研究。1959年,朝鲜建立了以和平利用核能为目的的宁边原子能研究所;1965年朝鲜拥有了自己第一个2兆瓦的小型轻水反应堆,此后苏联专家便回国了。需要提到的是,当时的苏联无意帮助朝鲜进行核武器的研发,在向朝传授核物理知识时并没有提供铀浓缩和钚生产技术。
上世纪80年代,朝鲜开始建造一座5兆瓦电功率的天然铀石墨气冷堆,反应堆建成后可以年产6公斤武器级钚。从这时起,美国开始注意到朝鲜发展核能力的意图,并在1985年通过向苏联施压,敦促朝鲜加入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作为交换,苏联与朝鲜签署了经济、科学与技术协定,承诺提供新的轻水反应堆。但后来苏联并没有履行该协议,而朝鲜在加入NPT之后也没有按条约履行过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查的“义务”。
进入上世纪90年代,苏联的衰落和解体以及冷战的终结彻底打破了半岛的均势,朝鲜陷入极度的无依靠和不安全感,国家面临一种“系统性困局”。经济上,朝鲜失去了来自苏联的援助和支持,工农业生产一落千丈。而韩国经济则在上世纪70年代起飞,并保持了多年的高速增长。
1991年9月17日,第46届联合国大会一致通过朝鲜和韩国同时加入联合国的决议。1991年《苏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到期,苏联的继承者俄罗斯没有声明自动续约(进而在1994年宣布废止该条约)。1991年10月5日,金日成主席访华与中国领导人讨论了苏联垮台后的国际形势和对策。邓小平在会见时表示,中国此阶段在处理国际问题时“主要是观察,少露锋芒,沉着应对”。“韬光养晦”成为中国外交的指导思想。当时中国早已脱离苏联阵营,冷战结束并不意味着中国就要扛起领导社会主义阵营的大旗。
接踵而至的是1992年8月中韩建交,当时中韩两国各方面的民间交往已经在快速扩展,建立外交关系势在必行。而朝鲜显然对此感到不满和失望,也更加孤立。此后中朝高层互访几近中断,直到1999年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永南访华方得以恢复。
(资料图片)1992年8月24日,中国外长钱其琛(前右)和南韩外交通商部长官李相玉举杯互祝中韩建交。当日上午,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钱其琛和韩国外长李相玉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签署了两国建交联合公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大韩民国政府决定自1992年8月24日起相互承认并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
时至今日,人们也许仍不能对当时朝鲜深重的危机感有足够的了解。需要认识到的是,上世纪90代年初的一系列变故深深刺激朝鲜决定“走自己的路”,这包括在安全问题上的“核选择”。在这一系列变故中,不能忽略的一个事实则是:苏联/俄罗斯和中国,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之后,主动顺应潮流,改善和发展了与韩国的关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作为半岛停战直接当事方之一的美国,没有采取明显的对应措施改善与朝鲜的关系,它的盟国日本也没有,从而错过了“交叉承认”“恢复外交关系”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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