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保护我吗?”少年问

“你可以保护我吗?”

电影《少年的你》中,陈念向小北抛出了这个问句,少年们用自己的方式改变现状,改写了彼此的命运。

有人从电影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人为校园霸凌的现实唏嘘不已,也有人质疑家庭和学校教育的缺位。

回归现实,电影也向整个社会抛出一个问题:

“我们可以保护好少年们吗?

通过回顾2019年家庭、校园、社会等各方面的新闻,不妨想一想,我们的孩子需要怎样的成长环境?

资料图:小学生们体验趣味足球运动  中新社记者 泱波 摄

让童年荡起双桨——

分数之外,呼唤科学合理的教育方式

2019,中国家长和学生都高呼:“我太难了”!

若有年度新闻人物评选,陪孩子写作业的家长们必定榜上有名,这个群体贡献了无数热搜,赚取了最多的笑与泪。

“不写作业母慈子孝,一写作业鸡飞狗跳。”将陪孩子写作业形容为“渡劫”的家长们,有人被气得吃速效救心丸,有人被气得二胎早产,更有甚者被气得脑梗住院。

再气也得陪孩子学习,学业减负但考试标准不变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家长相信,只有足够优秀,才能不惧变化

升学焦虑从高中蔓延到幼儿园,为了赢在起跑线,一些家长送孩子学习“量子波动速读”,进行“全脑开发”,虽然这些教学机构的不合法一次次被媒体曝光,教学的机构负责人也说不清量子究竟是什么概念,但望子成龙的家长们为了孩子,什么钱都愿意花。

资料图:小学生们体验趣味足球运动  中新社记者 泱波 摄

今年,家长们的焦虑有增无减。不许补课,不许考试,不许公布分数,不许按成绩分班,卷子、课外辅导教材、作业本被列为违禁物品——10月底,被新一轮减负“逼疯”了的南京家长走红网络。

中国学生的学业负担在全世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为了减轻书包的重量,让孩子全面发展,2018年底,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了《中小学生减负措施》(减负30条)。今年11月,教育部召开通气会提出,学校要减少考试次数,不得公布考试成绩和排名,坚决禁止分班考试,实行均衡编班。

减负的初衷是好的,但事情的发展却耐人寻味。担心自己的孩子因此变“学渣”的家长们,把在校时间和任务大大减少的孩子们送进了课外辅导班。校内减负校外补,导致教辅机构“一位难求”,学生的书包重量不减反增,家长需要支出更多的精力和金钱,培训机构反成最大获利者。

80、90后的童年都飘荡着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做完了一天的功课,我们来尽情欢乐”,白塔、红墙、推开波浪的小船,这些美丽的意象,今天的孩子们还能感受到吗?他们如何才能拥有真正荡起双桨的童年?

资料图:学生正在上课 中新社记者 葛勇 摄

守护留守的童年——

“天下无拐”需要全社会的努力

当一部分孩子为学业苦恼时,有的孩子却连基本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2019年,从寻找“章子欣”到追问“梅姨”下落,在全民参与的全网追凶事件中,人们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不断发问、思考:怎样才能做到“天下无拐”?

7月,经过十几天的寻找,章子欣的遗体有了下落,9岁的她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夏天,淳安青溪村里从此再也见不到帮爷爷奶奶卖水果的那个小小身影。

很多人将“章子欣案”的悲剧根源指向她流动留守儿童的身份,指责她爷爷奶奶看护失当。但在这件事背后,是随着社会流动的加快,越来越多的“章子欣们”处于“留守+流动”的境地,家庭和学校有限的监管,让留守儿童已成为被拐卖的高危人群,如何保障这些孩子的安全,成了家庭和社会需要共同解决的问题。

“梅姨”画像 图据网络

2019年,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梅姨”。这个近乎“城市传说”的人物,在2003年至2005年间作为中介拐卖了至少9个儿童。画像的公布、疑似人物的出现……每条“梅姨”的相关信息都牵动着人们的神经。

作为守护孩子的第一道屏障,家庭保护不能缺位。但儿童的健康成长不能单纯依靠家庭,政府和社会也有辅助、保障的责任,有专家认为目前未成年人监护制度采取亲属监护为主、组织监护为辅的理念,由于过分依赖家庭私权自治,而忽视了国家公权力的介入,因此需要构建系统完善的国家监护制度。

今年5月,民政部、教育部等十部门制定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关爱服务体系的意见》,特别提出要求村(居)民委员会一级设立“儿童主任”,乡镇(街道)一级设立“儿童督导员”,并分别明确了两类岗位职责。据民政部介绍,目前全国共有62万名儿童主任和4.5万名儿童督导员实名上岗,并且这一队伍还在持续壮大,共同守护近700万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

资料图:京族学生在上京语课。周利朔 摄

我们与恶的距离——

“未成年”不该成为“恶”的保护伞

2019,校园不太平静。本该是知识的殿堂、学子的象牙塔的校园,今年以来所发生的的新闻却让人不忍直视。

“女童眼中被塞纸片”、“甘肃宁县8岁女童在学校被人打伤下体”、“甘肃天水女生在校园内被掌掴”、“女孩穿萝莉裙遭霸凌”……诸如此类的校园伤害事件屡屡发生,而很多人对这些事的反应或许和那位当事校长一样:“没有恶意,孩子闹着玩儿”,轻描淡写。

《少年的你》把“校园霸凌”搬上了荧屏,它不再是少数人的青春伤痛,它开始被重视、讨论。事实上,这样的伤害事件早有数据支撑:据最高检今年5月发布的数据,2018年以来,检察机关共批准逮捕校园欺凌犯罪案件3407人,起诉5750人。

相关事件的高发频率引起舆论关注,每有类似事情发生,人们都义愤填膺,质问学生家庭,质疑学校保护,希望通过法律的约束来减少这一类事件的发生。

资料图:小学生们体验趣味足球活动 中新社记者 泱波 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青少年时期正是一个人逐步形成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重要阶段,需要家庭、学校、社会从各方面进行正确引导,学会明辨是非,遵守底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2019年第一天,湖南13岁少年锤杀父母;3月,江苏13岁男孩弑母;10月,大连13岁男孩杀害10岁女童……死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未成年凶手们因未满14岁,不负刑事责任,被判无罪、收容教养甚至重返校园。

骇人听闻的案件一次次刷新人们对“恶”的认知,事后的处理结果更是让人怀疑,《未成年人保护法》究竟保护了谁?我们开始反思,“他还是个孩子”能否为罪责开脱;人们疾呼奔走,呼吁修改相关法律,降低承担刑事责任年龄。

10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四次会议,首次审议了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草案。针对校园霸凌问题,修订草案在“安全保障”方面,规定了校园安全的保障机制以及突发事件的处置措施,增加了学生欺凌及校园性侵的防控与处置措施。

11月,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草案的6部法律草案开始公开征求意见。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订草案强化家庭监护责任,充实学校管教责任,夯实国家机关保护责任,将未成年人的偏常行为分为不良行为、严重不良行为和犯罪行为等由轻及重的三个等级,并分别规定了相应的干预或矫治措施。

资料图:体育场上的小学生们兴高采烈地投沙包入篮  钟学满 摄

我们常常把少年比作花朵,比作八九点钟的太阳。那么,少年的时光就应该是五彩缤纷且充满希望的。

2019,我们的少年在经历成长之“惑”,我们的家长也体验着育儿之“难”。

盘点总是希望能在得失之间,找到未来的方向。

我们希望这个社会能一起努力,让“少年的你”不再迷失,让“疯了的家长”少一些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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