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线上课程、朋友圈卖货、开直播”

2020年的步伐即将迈入6月，雷蕾所在的旅游公司业绩仍停留在2020年1月。3月份以来，由于没有新业务，员工实际工作时间缩短，公司降薪30%至50%不等。5月以来，她所在的公司已经实行半数员工“待岗”。

今年是雷蕾从事旅游行业的第四个年头，目前她在中青旅旗下的高端旅游品牌“耀悦”公司担任产品经理，主要负责设计国家地理旅行系列、中东非市场的相关出境游产品。雷蕾坦言，受疫情影响，业务停滞几个月后，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无力感。

年前，雷蕾带着10人的高端旅游小团从北京前往冰岛，开启为期8天的冰岛之旅。随着疫情蔓延，欧洲各国开始关闭所有往返中国的航班。庆幸的是，雷蕾所在的旅游团赶上了航司停飞前的末班机。当地时间1月30日晚，她们的团队从哥本哈根飞往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雷蕾笑道，“我们真的是超级幸运，赶上了最后一天的最后一班飞机，要不然还不知道将滞留在欧洲多久。”

冰岛旅行图

回到中国后，雷蕾才意识到疫情带来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疫情发生后的一个月，整个公司团队都在忙着处理取消旅游团的相关事宜。“高端旅游团涉及到的供应商更加复杂，航司、地接、团队讲师、酒店等。消费者方面，更需要我们‘一对一’重新商讨延期出行计划。”

“出境旅游的从业者真的是太难了，出境游也可能是最后复工的行业。”雷蕾介绍道，疫情期间，出境游的所有相关项目全部停止，公司也在探寻自救的方法。1月至2月，公司推出线上课程；3月，所有员工都在朋友圈“卖货”；4月，开启酒店的云旅行直播。可以说，当下能自救的方法几乎都尝试了一遍。

作为一家主打定制出境旅游业务的公司，雷蕾表示，疫情初期，公司将原有的“与师同行”线下业务改成了线上课程。据悉，此前“与师同行”业务主要是联合喜马拉雅平台上的袁腾飞等艺术历史类名师，带着部分游客一起国外旅行，实地讲解景点历史故事。“我们通过上线免费课程进行社群运营和拉新，将新老客户聚集在线上，形成了近100个社区群，每个群大概有300至500人不等。每天半个小时课程也增加了老客户的粘度。”

除了上线免费课程，雷蕾还表示，公司还开始售卖国内酒店套餐。从3月起，全球高端酒店资金紧张，房价也从几乎不打折到普遍5至7折。“我们开始尝试在抖音直播卖货，随后发现效果并不理想，接着转战到有赞直播平台上进行销售。”据悉，雷蕾所在的公司在4月份每周都会进行一场酒店的云旅行直播。“我们现在下一步准备做的是销售东南亚等地区的特惠酒店。”

据了解，鼠年春节前一个月，雷蕾所在公司的接待团量远超往年的订单，尤其是春节期间的中东非市场，出行旅游产品单价每人至少10万元。而现在，雷蕾和同事们除了在朋友圈卖度假套餐外，还销售着生活类产品，包括有机西红柿、橙子、故宫文创茶具、法国香氛等。雷蕾无奈地笑着说道，“朋友圈里卖产品，主要是向客户展示，我们还活着。实际上，每一单可能只挣2元。”

在高端旅行社行业，雷蕾所在的公司能排到国内前三，但不断缩水的工资也让雷蕾考虑过换工作。“3月末的那段时间真的很迷茫。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喜欢旅行定制师这份工作，另外和公司同事相处的也很好，但收入一降再降确实让我很担忧。”

前后思量，雷蕾决定利用“待岗”的时间做自媒体运营。据了解，4月以来，她和朋友运营了一个分享旅游资讯的微信公众号。文章除了分享度假套餐等资讯外，也有一些商家希望她们写文带货，比如近期就卖了北京周边几十套帐篷营地套餐。“总要做些实事，也期待着疫情过后，出境旅游市场能逐渐恢复。”

极光风景

“我已经4个月没领工资了”

在河南省太行山山脉处，云台山风景区因峡谷类地质地貌景观和历史文化内涵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全球首批世界地质公园。2007年，云台山风景区又被评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

而在这个知名景区25公里处，有一个名为卢亮沟的户外共享出发营地景区，因受疫情冲击，春节后，景区内的所有员工的工资均已停发，负责运营这家景区的焦作市卢亮沟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关键时刻。

看着人数寥寥的旅游度假景区，身为公司董事长的苗永保叹了一口气。苗永保对中新经纬称，2014年竞选成为村长后，想带领村民在家门口就业，于是在全村人的努力下，创办了现在的旅游公司。

苗永保介绍道，卢亮沟智能共享户外出发营总占地面积403亩，项目总投资6亿元，分为汽车露营地、野奢度假区、丛林穿越游乐园、真人CS模拟战区、全地形车赛道、民宿区、农业生态观光和儿童乐园等15个功能分区，内容包括特色农家、休闲体验、极限运动、房车营地等项目。

“去年年底，我们公司的员工大概有50多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人了。”谈到这里，苗永保顿了顿声音，“都是一起创业的朋友，景区没有收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员工已经4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大家伙儿也都理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疫情之初，苗永保所负责运营的景区已全部关闭，今年3月末，景区在做了系列防疫措施后开始重新运营。“现在景区内的产品也卖不上价格。”苗永保介绍道，原本还期望“五一”假期能迎来周边游复苏，但景区内的房车露营地费用降至一天100元，住宿每间每晚200多元也鲜有游客光顾。“现在工作日几乎没有什么游客，周末两天大概有十几游客入住，除去运营成本，开业运营几乎是零利润。”

卢亮沟景区的丛林木屋

看着客流量一直提不上去，苗永保也急在心里。苗永保称，目前，公司策划部处于全员“失业”状态。据了解，为了带动客流量，公司的策划部的主要业务之一是为客户定制活动。比如在景区内可以根据各大公司的需求，开展推展培训项目或者团建活动。“现在还不允许人员大规模聚集，所以公司也接不到任何订单。”

此外，苗永保还透露，景区已在当地政府的带领下寻找投资方。“从长远来看，主打房车旅行的共享户外出发营是一个新兴市场。目前景区正处在融资阶段，我们也希望通过资本重组，度过这一段时间。”

文中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