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直-9试飞员牺牲后,年幼女儿历时35年“拼图”父亲形象!

来源:中国军网(zgjw_81)

作者:段江山  熊华明

父亲杨会禄牺牲时,杨欣才4岁。 


那一天,是1982年12月16日。杨欣被人从幼儿园接回家。她看到母亲在哭,8岁的姐姐也在哭,屋子里挤满了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杨欣对父亲牺牲仅有的记忆。就在那一天,空军第二试飞大队试飞员杨会禄驾驶的直-9试验机坠毁,机组3人无一生还。 


杨欣的母亲回忆说:“二闺女当时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家里人多,她就钻到我怀里,左看看右看看。有人给零食她就吃,有阿姨说要抱她出去玩,她就张开双手要抱……” 


从那一天之后,父亲从杨欣的生活中消失了。年幼的杨欣当时并未意识到,父亲的离去将会给她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渐渐理解父亲“牺牲”的真正含义。

 

照片中的那个人

 

——在往后的岁月中,她只能从泛黄的照片中,从他人的描述里,去搜集关于父亲形象的残片。这个艰难的“拼图”过程,就像是重新认识一个陌生人。


 

1982年,空军第二试飞大队试飞员杨会禄与他即将试飞的直-9武装直升机试验机合影。不久之后,他在一次试飞任务中牺牲。(图片由杨欣提供)

 

“很多人问我,你记得你父亲生前的样子吗?说实话,我真不记得了。”杨欣摆摆手,又摇摇头,眼睛从黑框眼镜后面抬起来:“我对父亲的记忆,还没有对那盒巧克力印象深。”

 

在空军航空博物馆,记者见到杨欣。如今,她是航博信息资料室工程师,齐耳短发,一米七多的高个儿,身型显得有些单薄。

 

牺牲前一年,杨会禄被选派法国参加飞行培训。回国时,他特意给女儿们带了法国巧克力。

  

至今,杨欣依然清晰地记得,巧克力是盛在蓝色圆铁盒里,母亲还规定每天只能吃一颗。印象中,那一盒巧克力吃了很久。之后,那个巧克力盒被她作为储物盒,珍藏多年。 

 

杨欣说,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巧克力。但奇怪的是,她能想起关于巧克力的诸多细节,唯独想不起送巧克力的父亲生前的样子。 

 

那场飞行事故,使杨欣失去了认识父亲的机会。父亲的形象从此变得支离破碎。在往后的岁月中,她只能从泛黄的照片中,从他人的描述里,去搜集关于父亲形象的残片。这个艰难的“拼图”过程,就像是重新认识一个陌生人。 

 

追悼会后,父亲的遗像被挂在家里。刚开始,母亲就像教咿呀学语的婴儿,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杨欣:“照片上的人是爸爸,爸爸是开飞机的,爸爸是英雄。”伴随着自己的成长,父亲的样貌透过这张遗像,一点一滴地刻进杨欣的心底。

  

父亲虽然离去,但杨欣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家里很多东西都是我父亲生前亲手做的,包括2个笔筒、两盏台灯……他甚至还做过一副麻将。”这些精致的手工物件勾起了小女孩对父亲最初的崇拜,也成为杨欣了解父亲的窗口。 

 

关于父亲的生前事,杨欣总是百听不厌。她最爱追问母亲:“我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时候逢年过节,一大家子人到姥姥家聚餐。吃罢饭,你舅舅和姨夫都在桌上高谈阔论,你爸爸就安静地坐到床边抽烟,看着你们姐俩在床上打闹。”母亲描述的这个画面最让杨欣着迷,因为她感受到父亲的沉静和慈爱。 

 

杨欣的母亲还喜欢用丈夫生前的事激励杨欣姐俩好好学习。 

 

“你们知道当年为什么是爸爸被选中去法国学习吗?因为他的飞行技术最优秀。”母亲每次说这句话都满脸自豪,“在法国,语言不通,遇到困难,几乎全靠他自己去看、去琢磨。你们想想,那得克服多大的困难?” 

 

渐渐地,在杨欣心中,父亲不再是一张单薄的遗像。 

 

高考时,杨欣为了追寻父亲的足迹,坚持报考军校。由于母亲对飞行有心理阴影,她给女儿提供的军校备选项里没有一所是空军院校。1996年,杨欣被解放军电子技术学院录取。 

 

入学第二年正赶上香港回归,学员队集体看电视直播。当看到12架武装直升机飞临香港上空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胸腔都被自豪填满。她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兴奋得满脸发烫。 

 

她觉得,如果父亲还活着,肯定也会在电视画面中的某一架直升机上。

割不断的依恋

 

——小时候没有理解的感情、没有流过的泪水都集中在这个时候爆发。直到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她依然抱着膝盖说了很久、哭了很久。


 

博士毕业后,杨欣留校任教。期间,她结了婚,又经历了婚姻破裂。遭遇如此重大的挫折,这令她如堕冰窟。 

 

那一年除夕夜,杨欣独自提着纸钱,来到离家最近的十字路口。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用粉笔在地上画个圈,点燃了手中的纸钱。 

 

此时,正是千家万户吃年夜饭的时间,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蹲在街角的寒风里,对着燃烧的纸钱,杨欣说起妈妈,聊起姐姐。当说到自己离婚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爸爸,你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啊?!” 

 

在极度的无助和伤心中,杨欣是那么渴望来自父亲的抚慰。小时候没有理解的感情、没有流过的泪水都集中在这个时候爆发。直到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她依然抱着膝盖说了很久、哭了很久。 

 

“记得上小学三年级,一天下午的放学路上,同学的弟弟欺负我,一边打我,一边说‘你没有爸爸’。当时我一路哭着跑回了家。”回忆起这件事,泪水在杨欣眼眶里打转,“我时常想,如果父亲活着,或许我不会那么脆弱,而会变得更加自信和开朗。” 

 

2010年上半年,杨欣听在北京工作的同学说,空军在中国航空博物馆新建成了一座英烈墙,上面有她父亲杨会禄的名字。这个消息就像电流击中了杨欣,她突然有种“父亲就安息在那里”的感觉。 

 

那一年国庆长假,杨欣从学校出发,母亲从哈尔滨出发,母女俩在北京会合。他们赶到英烈墙前,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间,焦急地寻找“杨会禄”3个字。

  

“在那在那!爸爸在那!”杨欣最先发现了父亲的名字,拽着母亲的胳膊,高兴得像个孩子。

  

杨欣的母亲已满头白发。当她看到墙上那再熟悉不过的3个字时,多年的种种心酸涌上心头。她抹着眼泪:“老杨,国家没有忘记你们!空军没有忘记你们啊!你就安息吧,我也放心了。”

  

那一刻,杨欣突然感觉全家团聚了。虽然姐姐杨柳因为工作忙未能成行,但她第一次感到,终于“找到”父亲了。 

 

也就在那一刻,她萌生了加入空军的想法。起初,包括母亲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支持,认为她离开自己钻研多年的专业可惜。但杨欣只有一句话:“我父亲在那里,我想守在我父亲的身边。” 


2012年,杨欣如愿调入空军航空博物馆工作。穿上空军制服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英烈墙前向父亲报告:“爸爸,现在咱俩就是战友啦!” 

 

2012年,空军航空博物馆信息资料室工程师杨欣第一次穿上空军制服,激动地与馆内的直-9武装直升机合影。经过整整30年的苦苦追寻,她终于与父亲的英灵在这里相聚。(图片由杨欣提供)

 

调入空军航空博物馆,令杨欣焕发了全新的动力。她说:“那种感觉很奇妙。一想到父亲的名字就在离办公室仅几百米的英烈墙上,就感觉自己是和爸爸在一起工作,干劲就特别足。” 

 

每天晚饭后,杨欣在航空博物馆内散步,总是不自觉地就走到英烈墙前。她在父亲的名字下方久久停留,有时候站在那想想心事,有时候小声地向父亲说说悄悄话:“爸爸,今天女儿受表扬啦”“爸爸,单位安排我参加珠海航展,女儿厉害吧”…… 

 

有一年清明节,杨欣突发奇想,用小刀在苹果上刻上“爸爸”两个字,一路小跑来到英烈墙前,将苹果放在石碑的基座上,认真地说:“爸爸,给你吃苹果。” 

 

“是不是特别傻?”说到这,杨欣突然抬手遮住嘴,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即,她又认真地说:“我当时也觉得自己特别傻。但那种感觉你可能无法理解,转了那么大一圈,我终于和父亲离得那么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小女孩,对父亲特别依赖。” 

 

杨欣顿了一下,尽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真的很想我父亲。”

生命终能承受其重

 

——如今,杨欣与父亲阴阳相隔,有些事情永远无法了解。越是试图走进父亲的世界,她越感到,自己只能走近,却永远无法抵达。

 


 

时间久了,杨欣渐渐发现,英烈墙上的名字还在逐年增加。 

 

看着那些名字上血红的新油漆,杨欣被深深震撼了,酝酿心间多年的那个问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英烈墙上已经有那么多名字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飞翔在蓝天上?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杨欣一直想问父亲的。 

 

她曾多次问过母亲:“试飞员的工作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爸?” 

 

这个问题对于杨欣的母亲并不陌生。在她结婚前,周围的所有亲人、朋友、同事几乎都反对这段婚姻,也都问过相似的问题。但她坚信这段一见钟情的爱情,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杨会禄。婚后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她也曾向丈夫提议:能不能别飞了? 

 

杨会禄坦然表明心迹:“部队培养一个飞行员那么不容易。不飞,怎么对得起部队对我的培养呢?” 

 

资料图:战机编队奔赴陌生空域 李鹏 摄

 

同为军人,杨欣对于父亲的坚持完全认同。但从家人的角度来说,她还是觉得父亲的选择让人难以理解。 

 

没有父亲的生活注定更多波折。在杨欣的记忆里,自卑和焦虑感贯穿整个童年。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像别的女孩那样,被父亲宠溺和保护的场景,但那永远都不会发生。 

 

虽然一直不忍心,但杨欣一直想问父亲:“为什么要选择当试飞员?有了妻儿后,为什么还要坚持飞?” 

 

为了回答心中的疑问,杨欣查阅了博物馆里有关直-9直升机的大量资料,也了解到父亲当年牺牲的更多细节—— 

 

直-9第一架和第二架试验机都是杨会禄试飞。直到他试飞第三架试验机的时候,遇到了严重故障。当时,飞机正飞临一个村庄上空。为了避免群众伤亡,杨会禄试图将飞机迫降在村外的坟场,也因此错过了逃生时机。 

 

这些记录,令杨欣感到揪心:“我父亲1982年出事,整整10年后,直-9才定型。这10年间,又不断有试飞员牺牲。按当时那个技术水平,我父亲和他的战友们,真的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试飞任务。” 

 

了解越多,理解越深。但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父亲,比如在飞机坠毁的那个生死瞬间,父亲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和痛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对家里的妻女说些什么? 

 

如今,杨欣与父亲阴阳相隔,有些事情永远无法了解。越是试图走进父亲的世界,她越感到,自己只能走近,却永远无法抵达。 

 

30多年过去了,经过岁月的沉淀,杨欣对父亲的选择与坚持逐渐释然了:虽然全家经历了种种磨难,但并不能责怪父亲一丝一毫,逝去的人履行了他的职责,活着的人也未辜负逝者的心愿。 

 

“现在,我很自豪有这样一位父亲!”杨欣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护住心口,眼睛晶亮。随即,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立马恢复端坐姿态。 

 

杨欣时常抱着女儿贝贝去“看望姥爷”。在英烈墙前,就像当年母亲教自己一样,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女儿:“姥爷叫杨会禄,姥爷是开飞机的,姥爷是英雄。” 

 

采访临近结束,杨欣2岁零8个月的女儿贝贝搬出家里珍藏的直-9武装直升机模型,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姥爷是开飞机的”。 

 

前两天,杨欣带着贝贝去幼儿园。阳光下,一个小男孩拿着飞机模型,快乐地迎风奔跑。

  

这一幕让杨欣怦然心动。她想:“父亲小时候,会不会也像这个小男孩一样……”

【记者手记】

 

当陌生的牺牲变得如此熟悉

解放军报记者  段江山

对于孩子来说,父亲是“天”。可杨欣几乎没有享受过父亲这个“天空”的呵护。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始终是一个影子。她好像从未有机会,像其他小女孩那样,享受过父亲强有力臂弯里的那份温暖、那份安全,体验过父亲用胡茬扎自己小脸蛋那份疼爱、那份宠溺……对于杨欣来说,父亲是陌生的,父亲的牺牲也是陌生的。 

 

走近父亲,杨欣用了差不多30年的时间。当她穿上了和父亲一样的“空军蓝”,当她走近父亲为之牺牲的直-9直升机,当她翻开那些记录父亲牺牲的泛黄档案,她真正认识了父亲,理解了父亲的选择,父亲曾经陌生的牺牲变得如此熟悉…… 

 

采访中,杨欣不止一次假设,如果父亲还活着,她的人生肯定会大不一样。可这美好愿景,早已随着烈士杨会禄的“永久缺席”,化成了遗憾的泡影。 

 

如果不是军人的特殊身份,我想,烈士杨会禄会是一个尽善尽美的好父亲。可正是因了军人的职责,他在试飞领域中,一次次头也不回地赴汤蹈刃,最终一去不返。 

 

对于当时年幼的杨欣而言,父亲杨会禄的牺牲陌生而遥远。但她终将长大。“你是谁”“为了谁”,当提出这些问题的是英烈的子女,那将是怎样一种揪心的场景,被问及的人又将是怎样一种锥心的疼痛。作为烈士遗孤,当杨欣知道了父亲牺牲的真相,她所感受到的痛感比常人更加沉重且深远。 

 

来不及道别,来不及说再见,谁也无法预知哪一次飞行将会是永别。那些猝不及防的牺牲,对于亲人们而言,往往似晴天霹雳,瞬间将原本的幸福撕的粉碎。 

杨树朋烈士的儿子杨一鸣手捧爸爸的遗像护送灵柩。新华社发

 

有这种惨痛经历的何止杨欣一人。在维和烈士杨树朋的骨灰安葬仪式上,杨树朋烈士的儿子杨一鸣手捧父亲的遗像走向缅怀堂,小小年纪就不得不承受如此沉重的悲伤;在烈士张超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他2岁的女儿哭喊着“我要找爸爸”,现场的战友闻声落泪;陆航某团飞行员张浩牺牲41天后,他的孩子佑佑顺利降生,却永远也感受不到父亲的关爱……这一幕幕场景怎能不令人心酸。 

 

一个人的牺牲,也是一个家庭的“牺牲”。英烈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但因此亏欠孩子的关爱任谁都无法弥补。这份遗憾将伴随英烈子女的成长。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跨越了整整30多年的时间长河后,记者与杨欣面对面,仍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她对父亲无尽的思念,对父爱深深的渴望。正是抱着这种思念和渴望,杨欣才会将父亲生前用过的笔记本仔细珍藏;每年除夕夜,她会对着燃烧的纸钱,细细向父亲述说家里的近况;每次路过英烈墙,她都会忍不住对父亲说说心里话……她一点点地向父亲杨会禄走近,努力靠近父亲的精神世界,去理解那陌生而遥远的牺牲。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这是杨欣的母亲流着眼泪说的话,既是无奈,也是奋起。如今,每次经过英雄墙,杨欣都会感到父亲的英魂仿佛就在那里,陪伴着自己,激励着自己。当父亲的牺牲不再陌生,父亲的精神也就在杨欣的世界里得到了传承和永生。 

 

和平年代,当英烈们的牺牲变得熟悉,我们将收获更多感动,将更能理解他们的付出和伟大,也将深刻体会到和平的来之不易。这份感动将久久萦绕在我们的心头,精神的脊梁将得到滋养,英雄的精神也将融入我们每一个人的血脉。

延伸阅读

 

每年清明时节,空军航空博物馆英雄纪念墙前,许多英烈后人都会来到这里凭吊、祭奠——

在这里,读懂你

解放军报特约通讯员  熊华明

每个名字的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再次站在空军英雄纪念墙前,孙培新还是习惯性地从头到尾把每个英烈的名字细看一遍。退休前,他在空军某部任职,参与了空军牺牲飞行人员的资料收集整理工作,英烈墙上很多英烈的名字都是他走访核对的。 

 

多年来,在走访烈士遗属的过程中,孙培新结识了很多牺牲飞行人员的后人。每年清明,这些英烈后人就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英烈墙前,表达对亲人的思念、对烈士的祭奠。他见证了一场又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樊斐烈士之子樊玉庆认真整理花圈上的白色缎带。

 

面对英烈墙,烈士遗属们感受到了空军对英烈的重视,体验到前所未有的荣誉感。 

 

解放军第458医院的王兵现年68岁,依旧坚持每天坐诊。她是空军牺牲的首位飞行副师长王宏典烈士的女儿。 

 

王宏典烈士的女儿王兵将鲜花放在刻有自己父亲名字的英雄墙下,向阴阳两隔的父亲致敬。

 

父亲牺牲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找不到父亲的资料,很多人对她的烈士子女身份提出怀疑。空军英雄纪念墙建成后,她每年清明都专程从广州赶到北京祭奠父亲。对她来说,空军英雄纪念墙就是一份公开的证明,还给她那份本应属于烈士遗属的荣光。

  

英烈墙是无数英魂的安息之地。在这里,很多英烈子女得到了心灵的慰藉。 

 

柯卫东、柯卫红是我军第一位空中女飞行指挥员陈志英烈士的儿女。陈志英牺牲时,柯卫东兄妹都还小,当时感受不强烈。但随着一天天的成长,他们深深体会到失去母爱的痛苦,对母亲的思念也与日俱增。 

 

每次在英烈墙前凭吊,柯卫东都感到特别亲切,仿佛是与母亲面对面交流。随着对母亲的理解不断加深,他们也越来越为母亲感到骄傲和自豪。 

 

与英烈墙的对话,也使得英烈子女升华了对生命价值的认识。 

 

李振宝烈士参加过抗美援朝和国土防空作战。一次拦截敌机侦察时,在海上与敌机正面相遇,他3次向敌机攻击,最终因油料耗尽为国捐躯。 

 

李振宝烈士之女李赴朝抚摸到父亲名字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李赴朝是李振宝烈士之女,一直以父亲为傲。但第一次站在英烈墙前,她还是被密密麻麻的英烈名字所震撼。她强烈地意识到,父亲并不孤单。虽然英烈墙上有许多名字是陌生的,但她坚信,英雄传承着相同的基因,英烈骨子里生长着同样的忠诚和勇敢,是他们共同用生命和鲜血铸就了人民空军的脊梁。 

 

在英烈墙前,无数英烈子女加深了对空军事业和逝去亲人的理解,内心得到了平静。

 

周廷彦烈士之女周淑玲、周亚玲在英雄墙前悲痛欲绝。

 

“从小就怕人问我父亲,一谈到他,我心情就不好”。周廷彦烈士之女周淑玲说。周廷彦烈士在青海执行追剿叛匪的作战任务中,被匪徒残忍杀害,牺牲得非常悲壮。父亲牺牲后,给家庭带来了巨大痛苦,也迫使周淑玲姐妹俩从小就接替父亲,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当周淑玲看到许多人带着孩子一起瞻仰英烈墙,就感到父辈们的英雄事迹在那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影响着一个又一个后来人,也孕育着一个又一个英雄的种子。她感慨道:“父亲的牺牲是值得的。”

 

评论一下
评论 0人参与,0条评论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最热评论
最新评论
已有0人参与,点击查看更多精彩评论